注满了灵力的匕首轻割在细长漆黑的肋骨上,力气虽不大,却能叫这以黑骨为本体的宫音痛不欲生。宫音痛得四肢抽搐喉头哽咽,嘴上却仍不肯认输:“黑魔尊者是世间的神!他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尔等小小蝼蚁也想与天地相抗,日月争辉,简直……”

    简直二字尚未说完,便听“咔嚓”一声,原本好端端立在颈上的骷髅头愣是叫人硬生生拔了下来,丢在了地上。

    始作俑者孟郁尘淡定摇了摇折扇:“不好意思,听不下去了。”

    萧衡未置可否,拔出匕首走到骷髅头旁,默默与那双森白的浊目对望。孟郁尘颇为嫌弃地擦了下手指,转身对叶浔道:“叶浔,这家伙到底是不是黑魔徒?”

    叶浔由一低阶弟子扶持而立,面色奇白,看上去甚是虚弱。听到孟郁尘的话,轻轻松开身旁的弟子,轻飘飘走到孟郁尘身旁道:“他虽已魔化,却不是黑魔徒,只是一个十分向往做黑魔徒的疯子。”

    “哦?”孟郁尘亲昵地用折扇虚扶住叶浔,“此话怎讲?”

    叶浔低头瞟了眼扶在他肩侧的扇子,下意识的朝萧衡看了一眼,刚好对上了萧衡正在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他柔柔一笑,意在示好,萧衡却小脸一白,转头看向了别处。

    叶浔心下微紧,不动声色地拂去孟郁尘的扇子,娓娓道:“他本是我飞花宫八大护法之人,被派到逍遥谷做卧底,谁知竟被谷中黑魔徒策反,背叛了飞花宫。此前南境之战,若不是他带领黑魔徒攻入飞花宫密道,飞花宫不至于惨败至此。”

    “背叛师门?”孟郁尘啐道,“真是卑鄙。”

    一旁华子阳冷笑一声:“近年来,黑魔势力渐盛,做出背叛师门之事的人还少吗?”

    “若不是为你们飞花宫做过卧底,怨使怎会拒绝我的洗魂要求,不许我加入黑魔!”滚落在地的骷髅头张开大嘴,吵嚷哭闹起来,“若不能入黑魔,我活着还有什么价值?我留在这人世间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就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怨使?萧衡心道:听闻黑魔尊手下有三大黑魔使,分别为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想来宫音口中的怨使便是三使中的老大怨憎会了!

    “项兄,都说你们镜月门迷阵幻术绝佳,世无其二,我瞧着这黑魔一族中的迷魂洗脑大法才是真正的世无其二。你看这宫音,都把自己练成一具黑骨了,还想着为黑魔肝脑涂地呢。”孟郁尘不冷不热地讽刺道。

    项左清横了孟郁尘一眼:“闭嘴。”

    孟郁尘依言闭嘴,萧衡轻哼一声,掀起衣袍拢在腰间,半跪在地俯视着宫音的骷髅头道:“说!你是怎么附在我身上的?老实点,老子要听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