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背心里沁出一层冷汗,她下意识想为赵德川说情,可话到嘴边了却又戛然而止——她骤然清醒,若是当真说出口,只怕信王更要寒心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顺着他的话道:“您是妾身见过的脾气最好的人,若是、若是连您都如此生气,想必他的确做了不该的事,那都是他的错。”

    信王冷笑,靠回四轮车的椅背上,淡淡道:“小丫头,你到现在还在和我耍心眼儿,明着是为我说话,实则还是担心我对赵德川如何,可见本王往日里的确太宠着你了,叫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温慈心里又是一慌,这才明白方才在信王的压力之下弄巧成拙了,忙去看信王的脸色,他沉着脸,的确是生气的,然眼里不是冷的。

    温慈松了口气,忙扑到扶手上抱住他的腰,诚心诚意道:“对不起夫君,是妾身错了,妾身只是一时心急想差了,您原谅妾身好不好?”

    信王冷笑:“你以为哄一哄我就行?你与赵德川的事,到底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温慈忙道:“不瞒了不瞒了,您想知道妾身都告诉您好不好?”

    信王看了她一眼,转开目光,淡淡道:“你说。”很有些冷傲的模样。

    见此温慈又放松了些,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妾身与赵公子小时便认识了,五六岁时吧,他虽出身武将之家,但自小便爱读书习字,那时妾身家的一个亲戚是个有些名气的教书先生,他办了所私塾,我们便是在那里认识的。”

    “他人很好,因妾身是个女娃娃,学堂里总有些调皮的男孩子喜欢欺负妾身,他便总是挡在妾身面前,可他势单力薄,有一次还是被几个孩子揍到了地上,打出了血……第二日他便拿来一把木剑,当着所有孩子的面耍了一回,将他们都吓住了,从那以后,便再没有人敢欺负妾身……”

    温慈还记得那时他手持木剑站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道:“二妹妹,你放心,往后我会努力练剑,练成像我爹爹一样厉害的高手,到时我保护你,叫别人再不敢欺负你……”

    她说着,不知为何脸上落了泪:“可我们也只在那私塾学了一年,后来……妾身的那位亲戚家中出了事……私塾没了,之后我们一年也见不着几次,但每次见了面,他总会偷偷问妾身过的好不好……”

    【二妹妹,我打听到你摔破了头,可好了?还疼不疼?】

    【二妹妹,你家那弟弟为何总是吼你打你,你疼不疼?他若再打你你便告诉我,我给你打回来……】

    【二妹妹,你为何话越来越少了?你怎么了?难受么?若你不想和别人说话,你悄悄说给我听啊……】

    【二妹妹,我十五了,你也十二了,等你及笄了,我求爹爹去你家提亲可好……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想与我长长久久在一起吗……】

    后来,温慧也识得他,并且只见一面便对他上了心,两人渐渐走近,那时温慧已然有了婚约在身,她让万山去劝过赵德川,可他说一切都听温慧的,她便又去劝说温慧,可温慧情窦初开,根本不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