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鹤卫历来都是由威远侯府世代统领,将领与威远侯的感情如同家臣与家主一般。韩远和萧江都是已故威远侯梁延晖带出来的人,心底里是只认梁延晖的。

    薛小山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韩远和萧江,亦能感受到他们待自己的一片赤诚。

    “两位将军,不必行此大礼。”薛小山忙伸手扶起他们。

    正在这时候,威远侯站了出来,伏地跪下:“二十年前家兄一家遇害,陛下怜悯威远侯府,特命臣袭了爵位,暂理控鹤卫统帅之职。如今既寻回世子,实乃大喜,臣恳请陛下下诏让世子袭爵。”

    许阁老闻言,忍不住道:“何必如此操之过急?陛下,臣对世子身份没有异议,只是这世子是个白丁,与乡野村夫无异。既不会文也不会武,即使让他袭爵,如何能让他这样的人统领控鹤卫……”

    一听许阁老说话,韩远就来气,粗声粗气吼道:“什么乡野村夫,这是威远侯府的世子,梁慕白。这老头,好没意思!我们控鹤卫有自己规矩,轮不到在这里多嘴!”

    许阁老反唇相讥,不怒反笑:“控鹤卫的规矩再多,难道还能大过国法,大过陛下?”

    阁老到底是阁老,三言两语便将大帽子给韩远扣上。

    “……陛下,臣绝无此意。”韩远再鲁莽,也知道不能再接话过去,一时语塞。

    太子听着两人的争辩,缓缓道:“控鹤卫的规矩是从前圣祖与梁氏先祖一同定下的,数十年来,威远侯府和控鹤卫一直都是朝廷在西北的屏障,未曾有变。许阁老要改了控鹤卫的规矩,难不成许阁老以为圣祖定下的国法不妥?”

    许阁老能给韩远扣帽子,太子自然也能给许阁老扣帽子。

    李阁老见许阁老被堵得说不出话,适时站了出来:“圣祖定下的规矩自然妥当,但臣以为,世子流落在外二十年,不会文也不会武,皇上若执意委以重任,让世子依着控鹤卫的规矩为帅,确实不妥。至于袭爵一事,臣亦以为不必操之过急,侯爷是侯爷,世子是世子,一切循例办就是。”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威远侯仍然是威远侯,世子仍然是世子。等到威远侯百年之后,再把爵位传给世子梁慕白,这样大家都没有损失,大家的面子也都顾及到了,至少,表面上是办到了。

    皇帝没有说话,只拿眼睛看着太子。

    “刘祯,依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既被点了名,太子当仁不让,泠然道:“当年陛下命梁将军袭爵,为的是不让威远侯府断了传承,如今既已寻回世子,应当尽快让世子袭爵。但控鹤卫统帅一职事关国防,干系重大,确不能因血缘亲疏议定。儿臣以为,可让梁将军继续暂代控鹤卫统帅。”

    溶溶不懂朝政,但听太子说的一番话,心里的确是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