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今晚本就是要查此事。

    宋惊唐眼底一片森然,神色冷峻,朝她脸上看了一会儿,才冷冷开口:“这是影子虫,若沾其毒液,肌肤会致溃烂,若溃脓面广,即使愈合后,亦会留疤。”

    前世对她动手的人,他大约已猜出。

    安知虞闻言大惊,忙低头细看手背,好在他及时制止,未曾有事。

    但见宋惊唐捡起瓶子,找了方帕子裹起来,又忍不住问,“为何这蚁虫不往你手上爬?”

    宋惊唐面无表情唤了近侍孔商入内,处理掉爬到地面的几只蚁虫后,这才抬眸,抓过她另一只未浸药浴的手,在鼻下一嗅。

    安知虞又是一惊,忙抽回手,“你做甚么?!”

    对她一惊一乍有些不耐,少年转身朝外间走去,“你手上所涂抹的香膏由花蜜制成,又含蜂蜡,自然招蚁虫。”

    果然是那盒香膏导致,先前银杏替她敷面后,她又悄悄让桑落缴了帕子来擦净了,许是手上沾了未曾留意。

    安知虞忙提步跟上,“以往也涂抹,怎的就无事?”

    香膏本就乃女子闺中常用之物,用了这么多年,以往怎不见有事。

    “影子虫多长于乡野潮湿草弄间,或是菜园等阴暗处,城中屋舍并不常见,除非刻意寻来。且此虫并不螫人,被拍死后,才易沾其毒液。”

    少年说完,回头瞥她一眼,故意问道:“你既不知此虫,那这些是从哪儿来的?”

    安知虞抿唇,想了想,也不隐瞒,“先前不与你说过吗,院里出了贼人,想必是有人欲害我。”

    她垂下眼,盯着少年手中被帕子裹紧的瓷瓶,经他几句点破,一些疑惑顿时想通。

    前世便是用了那盒香膏,想来入睡之后情形与今夜相差无二,银杏半夜瓶中的影子虫倒在她床头。等醒来时,床头满面皆是蚁虫,她当下惊惧不已,慌乱间只顾拍打驱逐,才沾其毒液,致面容多处溃烂,医治好后也留下难以去除的疤痕。

    出此策之人,真真是恶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