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下巴高高抬起：“喂，有人找你。”
听见声音，于漫漫眼皮都没撩动一下，细微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偏过头，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少年见她这幅作态，冷嗤一声，嘴里不轻不重道：“怎么，这是快死了？”
年少说话最是肆意，也最是扎人。
于漫漫突然喉咙间有些痒，她睁开眼，润了润唇，不咸不淡道：“张泓，你老师教的东西都进狗肚子了吗？”
这话听着倒挺有气势，但配上她有气无力的沙哑嗓音，倒显得十分外强中干了。
果不其然，张泓忿忿地看了她一眼，看见一张惨白的脸，瘦的仿佛只是一层皮包在了颧骨上，他似乎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嗤笑了一声，意有所指道：“您老师教得很好吗？”
于漫漫嘴唇都懒得动了，任由喉间的腥甜翻涌四溢，也许是临近尽头了，她也懒得在口头上同这养了十七年的白眼狼计较，年少一意孤行嫁给人渣当继妻，一手将当时还在牙牙学语的张泓养大，到头来还比不过旁人挑唆嚼舌根。
她越是不作声，张泓就越是恼怒，幼稚地踢着屋内的实木桌椅，眼神凶煞地望着她。
于漫漫扯了扯嘴角，估摸着比哭还难看，一口腥甜已经涌上口腔了，她咬紧牙关，努力从舌尖挤出一句话：“小宁，你过来。”
张泓脚上的动作停了停，他好多年没听过对方这么叫他小字了，他怔了怔，下意识走到于漫漫床边，“干……干什么？”
他问完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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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张脸紧紧绷着，犹豫了几下，作势就要往后退。
脚掌还没踏出去，手腕猛地被于漫漫抓住，张泓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是纹丝不动，他脸气得通红，张开嘴正要刺她几句，手臂上、腰腹上突然一热，成片的血花炸在他身上，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于漫漫死死拽着张泓的手接连故意喷了好几口血，看着神情呆滞的少年，心间一口郁气散了不少，手上动作也渐渐松了下来，她忍着晕眩的脑袋，没吐干净的鲜血从唇角溢出来。
“张泓，我……不欠你的。”整个世界都在来回旋转着，于漫漫感觉自己眼皮有些重了，她任由自己往下倒，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你妈……又不是我害……害的，我，也不欠……不欠你妈……我凭什么……凭、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