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素眼角微垂,看上去有些郁闷,悬在手边的琴跟着向下跌了几寸。
他是真的为没能教好弟子而难过了——
这不是非NPC该有的反应,池素应该不是那位给她递纸条的“佳公子”。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见不得美人难过。
方雀低头:“都是弟子的错,师尊。弟子脑子不太好,大概率进过水,或是被驴踢过、被门夹过,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慎被夹在河底的一扇活板门间又被正巧过河的驴尥了一脚。”
方雀描述得绘声绘色,听着就跟真事一样。
池素望了她一眼,佯嗔道:“尽是妄言。你明日就要出发去汐落,一窍不通可如何是好?”
方雀弯腰拱手:“还请师尊赐教。”
池素轻推琴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七弦琴慢悠悠地向方雀飘去。
方雀拨响一根弦,琴弦在指尖颤动的感觉很奇怪,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两个字——
熟悉。
熟悉到似乎夜夜都在梦里温习。
池素清了清嗓子,从入门讲起。
他的话就像只燃着的酒精球,星星点点的火光被揪在他指尖摇曳,然后他松手,火苗落地,地上满是汽油,大火就这么烧了起来。
燎原之火在方雀的脑中蔓延,某些记忆被琴音唤醒,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
其实她只需要一点提点,就能将知识串联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