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筝的脸上毫无血色，虚弱的冷汗顺着脖颈滑向后背，那些巨大的，空旷的轰鸣声充斥他的脑袋，他盯着这张完全陌生的异族面庞，胸腔中半口气也提不上来。
白七七望见他的脸色突然间吓的心惊肉跳，着急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伸手想要去压他的脉，可手却被他死死扣住。
“说下去！”陆无筝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白七七恢复了几分理智。
她太过激动了，就这样说出的话...却忘了他刚刚拔了蛊，身子虚弱到了极点，怎能再经历这情感上的大起大落呢....
“...我....”白七七慌了几分。
“说下去！”陆无筝再次皱眉，“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说什么...
到底还能说什么....
“那年，我想去找一个叫小花园的地方....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小男孩...他太凶了，不仅将我赶走，还塞给了我一颗药...”白七七反手扣住陆无筝，吸了吸鼻子，一边轻声述说一边用力将他拉向床榻边，强行按住陆无筝让他坐了下来。
那样虚弱的人，即使想要挣扎也没有办法再站起来，所有的力气大概都用在了扣住她手腕的这只手上。
白七七抿了抿嘴，便尝到了唇缝间咸涩的泪水...
“后来我去偷药，可惜没有成功，砸了人家一朵花，却也中了毒...这下，他更凶了...那些吃了就会七窍流血的药都是他一颗一颗塞给我的，我不喜欢吃，但是吃了他的药我的武功就会更加厉害了...不知怎的，见他的次数越多，我便越是喜欢他，可是他的脾气实在是不怎么样，他来寒峰看我的时候也没说过什么好听的话，明明我都在受罚了，他却也不肯安慰我几句....”
“你说，他是不是很坏啊？”白七七垂下眼眸，刚刚才停止的哭泣眼泪却又流了下来，“要是我不走就好了...没人喜欢我没关系啊，至少我能嫁给他...说不定我早就可以嫁给他了，也比一次又一次分开要好多了...是不是？”
腕上的手似乎有几分松动，冰凉的掌心重新贴上手背，还带着伤痕的手指抚过肌肤，停止了颤抖。
“对不起...连你受了那样的伤我还得站在别人身边...对不起，我拿着剑指着你的时候把什么都给忘了，我才是那个最坏的女人....陆无筝，我这么坏，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我换了模样，换了名字，什么都不一样了....可是我还是喜欢你，我喜欢你，陆无筝，我还是喜欢你怎么办....”
末尾的哭声被一道影子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