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掉到了哪里,只是奇怪自己身边的景物变得荒芜。

    然后当时还很小的我就会像现在这样,在寂静的空间里慢慢走着,观察着不同寻常的景色。

    是用最黑的夜,最深的血作为基底,再潦草的铺上一点死白色和枯黄色就完成的画作。

    没有一点明亮的东西。

    当然,这仅仅是我见到的最多的阴界裂缝。

    还有没有地面,掉进去之后就像掉入深不见底的水潭一样的;到处是影影绰绰的鬼影的……以及有无数失去理智的妖怪的。

    这些小妖怪平时从不在我面前出现,此时却能叫嚣着攻击我。

    我这样麻烦的体质也是兄长让鬼切保护我的原因。

    一开始,母亲会过来把我领出去。后来母亲神隐之后,我对阴界裂缝的吸引力貌似就没那么大了,但是偶尔掉进去后,都是兄长把我拉出来。

    我不知道兄长用的什么办法,总之在他赶来后,他就会劈开一条缝。

    就像撕开画布一样,外头的光漏进来,照亮的地方都开始融化,像遇到阳光的雪。

    今天兄长来得有点慢,应该是有什么事拖住了他吧。我走了一阵,已经有点累了,可这片埋骨地还是无边无际。

    希望鬼切能给我留着甜点啊。

    长时间地待在湿冷的地方,即使是妖化的身体,也开始迟钝起来。

    就在我试图通过跺脚驱散寒冷之时,脚下的泥土里突然伸出一只白骨化作的鬼手——

    就像一个信号,这片土地里爬起无数骷髅化作的厉鬼,他们哀嚎着,像是在咆哮死后的不甘。

    我第一时间漂浮在了半空,可就是这样,还是有无数白骨在我脚下挥舞着,试图勾住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