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若有所思:“这就是神经系统的另一奥妙之处了,我们的大脑为了避免自身陷入混乱,会主动将处境进行合理化,并不断说服自己这是对的。”

    谢寒逸额角一跳,他可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替身有什么合理的。

    “你最好不要急于反驳他,因为一是可能引发他的焦虑,导致更难找回记忆;二是你此时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会自己找出更多或真或假的证据,来坚持己见。”

    谢寒逸一口气没顺过来,也就是说,他还要认同自己的身份,好好扮演一个替身了?

    “总之,对这样的患者,要耐心。”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谢寒逸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等候区的宋钦扬,他脑门上贴的纱布显眼,坐得笔直,膝盖上搁着笔记本电脑,认真地看,偶尔敲两个字。

    在医院还不忘办公,谢寒逸想着皱了皱眉。

    宋钦扬手里还拿着个纸杯,里面的茶太烫,他轻轻地吹几下,抿一小口,水雾缭绕在他的脸前,眉眼朦胧起来,显得有些脆弱。

    不知怎么,谢寒逸觉得宋钦扬像被放在了一个玻璃罩子里,明明在他面前,两个人却被无形地隔离开。

    他走过去,伸手搂过宋钦扬的脖子,把他的头靠在了自己身上。

    宋钦扬忽然被他搂住,吓了一跳,差点掉了手里的杯子。他的脸贴在谢寒逸肚子上,搁着衣服感觉到对方紧实的腹肌,感觉脸上一烫,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

    谢寒逸在他后脑勺揉了一下,才把他放开:“不干什么,起来,回家。”

    回去的路上,谢寒逸一言不发地开车,宋钦扬偶然瞟过去一眼

    ,窗外的光明明灭灭地照在他侧脸上。

    宋钦扬免不了心下再次一陷,他太像谢沉了,眼神,眉骨到鼻梁的角度,嘴唇到下巴转折的小弧度,顺直的下颌线,都极其相似。

    他甚至可以想象,谢沉八年后的模样,大概会和这个样子更像。

    早上他还在懊悔,想不通自己怎么做出找替身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