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里,黑色越野飞一般冲出去,剧烈气流差点儿把孟渔阳掀了个跟头。

    勉强站稳后,孟渔阳不敢置信般揉揉眼睛,然而眼前除了黄土垒实的地面外,什么都没有。

    一秒钟前,黄土地面上还停着辆黑色越野,孟渔阳清楚记得,那辆越野尾巴上装了条粉色尾翼。

    自己只不过想过去问句话,车门都还没摸着,那车怎么就、不是,那车里的俩人,他们怎么就开着车跳崖了?这个高度掉下去,再好的车都要摔成废铁,至于车里的人孟渔阳沉默几秒钟,走到崖边。

    崖底,空无一物。

    孟渔阳一愣。

    他再次揉揉眼睛,别说越野车了,悬崖下面连块石头都没有,只有棵嵌在半山腰的栗子树,在常年风吹雨打之下扭曲成诡异形状。

    盯着张牙舞爪的树看了一会儿,孟渔阳回过头。他身后是大小不一的青石板,青石板一块叠着一块,组合成歪歪扭扭的台阶。

    这会儿天已经渐渐阴下来,蜿蜒青石路仿佛是趴在山体上的巨蛇,那一级级台阶,就是蛇身上凹凸不平的鳞片。

    在鳞片,不是,在山路尽头,有个已经快看不见的牌坊。不过孟渔阳知道,牌坊有四个大红色柱子,上面挂块棕红色匾,匾上写着龙飞凤舞两个大字——立关。

    半个小时前,孟渔阳曾站在牌坊下,一边剥着刚出锅的糖炒栗子,一边跟卖栗子大爷聊天:“大爷,听说咱这在拍节目?”

    “拍啥节目?”大爷挥舞铲子,圆滚滚的栗子在黑色炒沙间翻滚。

    孟渔阳:“说是个综艺?综艺,大爷您知道吧?综艺就是…”

    “不就是一群人又蹦又跳又发疯,那有啥不知道的?不过咱这可没那玩意儿。”大爷话说得快,翻炒动作更快,随着他的翻炒,栗子特有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吗?不能吧。”孟渔阳抽抽鼻子。

    大爷:“要我说,你们这波小年轻啊,咋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之前过去个背帐篷的秃头,也神神叨叨说要去参加什么秀,你看你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有学问的模样,咋还能被传销组织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