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先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方知有的毒,这几日他一直让花戎拿药吊着,争取减缓毒发的时间。如今七日时间已到,他可以把金枝放进去给她解毒了,此时容不得一点差错。

    “煎好了。”长好端着温热的药碗立在床旁,方便他喂到她口中。

    这几日方大人经口的所有药都是殿下亲手喂的,就连他说要帮忙都被殿下拒绝了。他敏感的察觉到了姜月白的不对劲。

    他虽是从小就跟着姜月白一起男扮女装一起长大的,但也不是不通情事,他的几个兄弟都已经嫁人生子了,他怎么会看不出姜月白是生了什么心思。

    但他不敢问,他怕姜月白自己没有察觉,却被他点破。

    感情一事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可以追求的,唯独姜月白不行,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只能孤苦过一生,否则必然招来杀身之祸,即使是最信任的臣子也不行。

    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懵懂无知,让这段感情死在摇篮里,也好过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又让他绝望,活在求不得的困苦里。

    姜月白把一碗药一滴不剩的喂到方知有嘴里,果然又看到了她紧蹙起来的眉,这几乎是每日喂药后的必演节目了。

    他即使有些心疼,也只能给她喂些清水压一压药味。花戎说她现在没有意识,贸然往嘴里塞些果脯之类的东西很容易误吞呛到她。

    喂完清水,他让长好把门关好,要把金枝引到她体内了。

    蛊虫喜血,他们苗疆厉害的蛊几乎都是以血养成,金枝也一样。所以想把金枝引到她体内,需要在她手腕内侧割肉放血,吸引蛊虫钻进去。

    姜月白把金枝弄出来,放在干净的茶杯中,却迟迟下不去手割开她的手腕。

    精巧的匕首一贴上她的皮肤,他脑中就都是那日她替自己挡过一刀后深可见血的伤口。

    金枝趴在杯子里滚了几圈,探头探脑的爬上杯沿寻找姜月白。

    “殿下?是方大人怎么了吗?”

    在门口守着的长好看他迟迟不动手,迟疑地问道。

    “没什么。”被他一提醒,姜月白压了压心里的想法,干脆利落的下了刀,血顺着手腕滴进茶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