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妙莲说：“你那个同乡，本宫不信。”
大宫女的脸僵住。
“本宫不会不信自己至亲的夫君，跑去信一个素未谋面的宫女。”张妙莲语气温和，“这次的事本宫只当没听过，你也没向本宫提起过。至于那个碧霞，你也转告她，能够近侍御前是她天大的福分，她很应该忠心侍奉，切莫行差踏错，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假如陛下认为一件事她需要知道，陛下自会告诉她。陛下不说，那就是她不需要知情，她用不着多做什么。
“可是，”玉秀试图力挽狂澜：“万一事情是真的，万一陛下当真要选妃，您不趁现在赶紧做些准备，到时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了！难道您乐见后宫进来一帮新人和您争宠吗？您现在很得宠，可不代表您会一直这么得宠。您总要为自己考虑呀！”
以她的身份说这样的话，已属逾越。
但张妙莲不计较。她能看出来玉秀眼里满满装着的都是真诚的担忧和关切，她是在为自己着想。
她沉默片刻，道：“那就选吧。陛下是天子，是皇帝，后宫三千是天经地义，妃嫔成群是理所当然。本宫进宫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她只是脑子不够灵活，反应不够快，并不是真的傻瓜。陛下会选妃，东西六宫会住满妃嫔，这是注定会发生的事，她逃不过。
玉秀气急：“娘娘说的很是，可陛下早选妃和晚选妃，对您来说是不一样的！”主子怎么跟个牛皮灯笼似的，怎么点都不透！
张妙莲明白自己这个大宫女在担心什么，她也同样明白自己要怎样做，才能教玉秀放心。
但是她不会这么做。
“够了，”她抬手，示意玉秀闭嘴：“这件事到此为止。”
论口齿伶俐，张妙莲当然比不上自个儿大宫女，但她胜在一个优势：她是主，玉秀是仆，玉秀的话她不一定要听，她的话玉秀却必须遵从。
只一句话，就足以让玉秀缄口。
“出了这个门，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本宫也当你今天什么都没说。你回去歇两天，休息好了再来服侍本宫。”
张妙莲一锤定音，玉秀心里纵使再不认同她息事宁人的做法，也不得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