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付艺众喝了一杯又一杯，给姐夫倒的也勤快。
九点半，杨芸回到家，何韦清躺在床上，酒气熏天，裤子扔在地上，上衣解了一半，嘴角有刚吐过之后的残余，恶心得杨芸戴上口罩，一次性手套，洗了把温毛巾，擦河韦清的脸和嘴，听见何韦清嘴里嘟哝，“芸芸，芸芸，你有水水了吗？”
“我给你倒。”杨芸一边把何韦清的嘴唇掰开，擦他的牙齿，一边答话，他以为何韦清要喝水。她起身想下床，何韦清一把拉住了，他眼睛血红，充满酒气的嘴疯狂地压过来，很霸气地吻着毫无准备的妻子，杨芸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似乎从结婚到现在何韦清还没有这样疯狂过，她被这个平时温软、平和的男子，给吓到了，他的力量带着一种斜性，从被文明装扮着的行为规范，一下回到了原始状态。杨芸无力反抗，也无需配合，他所有的猛烈好像都是她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感觉天眩地转的。
付兆弘工地出事了。
临近年关，工地已经放假了，只有几个工人留下来处理一些杂活儿，伙房齐师傅中午做好饭等工人下来吃饭，等到十二点半都没人下来，他喊了几嗓子，没有人应，他就顺着毛坯楼梯上到六层，依然看不见人影，他上到脚手架上，转到楼层的后围。脚手架绿沙围着，严严实实，可偏偏就有一块儿地儿，纱网破了，齐师傅就是从那儿掉下去的，脑浆迸裂，鲜血流了一地。
事后才知道，当天中午，楼上根本就没有工人，付大个含着眼泪给付兆弘哭诉，“我觉得大家都放假了，工人还加班，他们太辛苦了，就打电话安排他们几个中午下馆子吃一顿，谁知道他们几个没正行的出来也不知道跟齐师傅说一声。”
付大个哭得鼻一把泪一把的，“大侄得，这事儿，我有责任，你罚我吧，今年的工资，我不要了。全培给齐师傅一家。”
“叔，这不关你事儿。”付兆弘紧皱着眉头，“我想办法解决吧，你不用管了。”
齐师傅家跟付兆弘有远亲，对付兆弘忠心耿耿，为了帮付兆弘打“江山”。齐师傅早上五点起床到菜市场捡菜叶子，工人吃的饭菜几乎不下啥本，齐师傅手巧，菜叶子也能做出肉味儿，所以，几家的工程队，就付兆弘工程队儿挣钱，都是像齐师傅这样的老将，尽心尽力帮衬的。齐家虽然不闹，但是付兆弘跟他们一样伤心，付兆弘赔偿了齐家二十万。
付大个装做醉熏熏地从酒店出来，他手里提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不大，看上去也不重，但里面是二十万现金，二十万，付大个算了算，自己月工资一千，算是代班儿的里面高工资的了，一年一万二，二十万相当于自己上了十几年的班，相当于一个普通民工一辈子的工资，付大个心怦怦直跳，对面那个神秘的人说：“只要继续让付兆弘工地上军心涣散，后面还有十万。”
他老付家这是得罪啥人了，付大个想，这件事，就算自己不办，肯定对方还是会找人办，再说了，自己祖祖辈辈给他家打工，是亏了他了，还是欠了他了，怎么就没个还清的时候，付方舟从小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就活该让他尝受点苦难。
付大个一边走一边想，要想让他军心涣散，还需要动一下脑筋，付大个嘴角露出一丝怪异地微笑。
年三十傍晚，老付家门口，停着一辆奥迪A6，付艺众从外面进来，小伙子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见有新炸的丸子，随即抓了一个放嘴里，“嗯，好吃。”
“都送完了么，爸这么重要的环节爸交给你，你办的可好？”贺红梅笑咪咪地跟丈夫说。
“世界上最简单的事儿就是送礼，档案袋里放烟，信封里放钱，烟盒里放卡，拜会客人走的时候拉点东西，这些事儿，吃喝拉撒间，谈笑风声中，我就能搞定。”
付艺众随手掏出一张二十元大钞，往自来风处点上，抽烟，云兰见状一把夺过，用手灭火，“你这个败家的，挣两钱儿不是你了。”
“逗你呢，这是个假钞。”付艺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