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一点都没了,我说不要就不要!”纪筝急火之中连自称都顾不上了,抬高嗓音,连声威胁,“皇叔快些出去,夜闯内殿,算你行刺!”

    明辞越抬眼看去,昏沉宫灯下,那轻薄半透的金绸锦帘分明在轻轻地颤动。

    这一次他没在坚持,转身回了外殿的草席之旁,沉了口气,反握佩剑站稳,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赭色殿门。

    纪筝又听着脚步声远去了,放松下来,抬身撩开帘子,看着那道身影犹如石塑一般沉默远立。

    经此一役,小圣上在龙榻之上,翻来覆去,再难入眠,眼皮沉重可偏生脑子里又清醒得不行,直接守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卯时三刻,明辞越又回了内殿,恭敬地跪在帘外,唤天子起身上朝。

    本以为叫醒是个困难事,出乎他意料,他方一出声,小天子便从床上弹坐起来,自行掀开床帘望着他。

    “皇叔昨夜可有好眠?”

    明辞越回话:“尚好。”

    “嗯?”纪筝没忘目标,有意刺激他,“想来草席睡起来必不能有龙榻舒服。”

    潜台词,皇叔快篡位上来感受下吧。

    明辞越看了看圣上明显泛青的眼圈,又看了看金贵松软的龙榻,沉默了。

    纪筝不悦,眼前之人可是胸有大志,心高于天的明辞越,未来的摄政王,燕明新帝,怎得现在欺负起来毫无反应,仿佛一拳打进棉花里,激不起半点他的逆反之心。

    昨夜所有内侍宫人都被驱散了,因着伺候更衣的任务也落在了明辞越身上。

    纪筝一边配合着伸胳膊伸腿,一边俯视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明辞越。

    那双曾持剑卫国,上阵杀敌,沾满鲜血的玉手此刻却在为他系好腰带,整理衣襟,骨节分明的长指来回翻飞,不经意间,蹭到了那颈间露出的肌肤。

    好凉,纪筝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