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闻在发现并无所谓高羟伏军之时便明白自己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当时他已不及悔恨,只想快一点赶回遥定关,生怕晚一步看到的便是一座尸横遍野的空城。
当他在城门口看见那颗被挂在城墙上的脑袋时,终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并未酿成大错,不过下一刻他被等候在城门外的李青缴了械,孙闻本以为自己会被收押,然而并没有,他自觉罪不容恕除下盔甲便跪在了议事厅外等候发落。
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跪了小半时辰,孙闻浑浑噩噩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他开始回想起刘霄从一开始找上自己时直至今日的种种细节,现在想来漏洞百出的说辞他竟没有丝毫保留得被利用,孙闻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刘霄这是利用了自己内心最隐秘而不可告人的欲望。
思及赵婉柔,孙闻泛红的眼底露出了一丝迷茫,他不知赵婉柔究竟在这场布局中充当了何种角色,她是被利用又或者她便是主谋?
林芷来见他时,孙闻已经在外面跪了近一个时辰。
“王妃……”孙闻声音沙哑,随即移开目光不敢再看林芷。
林芷扔下一句“进屋说话”,便先行走进了厅内
孙闻由于跪了太久,站起来时双腿还踉跄了一下,旁边侍卫也无人敢上前搀扶,孙闻缓了一下这方跟着林芷走进了门内。
守在门外的白露将门掩上,屋内只留下了林芷魏濯纪云蒹葭几人,孙闻欲跪,林芷却道:“坐下说吧。”
孙闻低头,“属下不敢。”
林芷淡淡道:“我爹临行前特意交代过,不管你做错了任何事让我都莫要为难你,你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相信你不是勾结外地是非不分之人。”林芷看着孙闻涨红着一张脸讷讷不语的模样,她不无失望,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孙闻心口,“不过现在看来,是你辜负了我爹的期望与信任。”
孙闻“扑通”跪下,以头抢地,“属下有负将军所托险酿大祸,万不敢有半句狡辩,但凭王妃发落。”
林芷道:“你先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至于如何发落,等回了日光城再由我爹定夺吧。”
一旁蒹葭铺开笔墨,准备记录口供。
孙闻如今自然不再有隐瞒之意,他只是犹豫该不该交代自己与赵婉柔的前尘往事,一直抱剑立在一侧的纪云见他这模样,心下也猜出了他在为难何事,在得了魏濯的示意之后,纪云开口提醒道:“若孙副将不知如何开口,不妨从赵贵妃给您的那封信件说起。”
闻言孙闻猛然抬头,只见魏濯与林芷面上皆无意外,心下了然,估计自己与赵婉柔那些事诚王与王妃早已知晓,于是他也不再犹豫,缓缓开口将所有事情全盘说出。
交待完全部事情后,孙闻又望向魏濯与林芷,情真意切地恳请道:“贵妃娘娘深居后宫,估计这次也只是被旁人利用,还望王爷王妃莫要牵连贵妃娘娘……”